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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到机场替启鸿送行,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。什麽离情依依,感伤不舍的画面全bu都没有出现。

那天启鸿特别吩咐要阿朋提早出发,因为他想要在出国前多和我们聚聚。扣掉阿朋在高速公路上错过jiaoliudao浪费的四十分钟,加上在机场附近找不到航厦迷路了半个小时以外,其他的都还算不错。

至少,这是我第一次这麽近的看飞机。

除了从电视上,书上看过飞机的样子以外,了不起就是偶尔抬tou看着像鼻屎一样黏在天上的飞机,从来不知dao当飞机从自己tou上「呼」过去是这样痛快的事。

中正机场,很冷,冷得ting吓人。

特别是晚上在这麽近的距离,看着这麽大颗的鼻屎,还是会闪着光的鼻屎,感觉很不错。

「你的形容会不会太恶心了一点。」启鸿一边检查签证一边问我。

「不会啊。阿你今天是坐几点的鼻屎?」我一边挖鼻屎一边问他。

「ma的,你不要那麽恶心好不好。」

「好啦,你是几点的飞机?」

「十一点半,g嘛?」

「那这样子我要熬夜看新闻,会b较累一点。」

「g嘛熬夜看新闻?」

启鸿问完以後,看着正在挖鼻屎的我和偷笑的阿朋,把机票,护照和签证放到随shen的背包里,然後踹了我一脚。

「欸,我是关心你耶,你g嘛踹我PGU。」

「ma的,你再luan说我真的出事一定回来找你。」

一直到启鸿Che之前,一切都好像我们现在只是来中正机场一日游一样,除了研究哪一个柜台小姐b较漂亮以外,只知dao十块钱一次的按mo椅坐起来也没有b较舒服。

晚了,机场出境的旅客没有减少的感觉。

像这个样子看着人来来往往,出境入境,感觉地球其实很小,不用几个小时的光景就可以从一个国家到另外一个国家,从一个心情到另外一个心情。

说再见的时候越来越近,耳朵里好像也听见了飞机划过天际,轰隆隆的声音。

划好了位置,我和阿朋陪着启鸿上楼。突然觉得这样子看着启鸿排队等着上飞机的感觉,很像放鸽子一样。时候到了,鸽子就会自己飞回来,除了迷路的鸽子以外。

「欸,你会自己飞回来吧。」我一边帮启鸿提行李一边问。

「靠,你以为我是超人喔。我会坐飞机回来啦。」

「你不会迷路吧?」

「会,飞机还会被偷走咧。」启鸿对我b了中指。

终於到了说再见的时候,我把启鸿的背包递给他,突然之间的沉默让大家觉得有一些不大对劲,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。

「在飞机上睡觉不要liu口水喔。」阿朋说。

「好啦。」

「记得遇到luanliu不要惊慌,要系上安全带。」我说。

「靠,不要诅咒我。」

我和阿朋笑得很离谱,好像要把一辈子的份都在这一瞬间笑得一乾二净一样,启鸿也笑了。

「记得帮我带aP回来。」阿朋推推眼镜,表情很认真。

「好啦。」

「记得帮我要空姐的电话。」我说。

「最好可以附上三围。」阿朋递给了了启鸿一支笔和一张纸。

「抄在这个上面。」阿朋说。

「最好是我要得到啦,两个sEgUi。」

启鸿拿起了笔和纸,在上面窸窸窣窣的不知dao写了什麽,然後摺起来拿给阿朋,把背包背起来往里tou走去。

「不要太想我喔。」阿朋说。

「好啦,罗唆。」

阿朋手里nie着纸条,对着启鸿挥挥手。

「我会熬夜看新闻的。」我对着启鸿的背影喊着。

「靠夭喔。」启鸿回过tou来对着我b着中指。

然後,启鸿转过tou去,我和阿朋走下楼。

缴了停车费,我和阿朋回到停车场,并没有打算ma上离开。打开纸条,上面只有两个很丑很简单的字。

「仲间」,ma上反应是日文的汉字,翻译成中文代表夥伴的意思。

我跟阿朋坐在车上,打开窗hu猜着启鸿坐的是飞过去的哪一颗鼻屎,好大颗的鼻屎从tou上掠过,轰隆隆的,加上不断从外边guan进窗hu里面的风。

好冷,冷得很吓人。

阿朋把启鸿的字条後面写上我们三个的名字,影印了三份。当我发觉我会把它从pi夹拿出来,看着它笑的时候,我才发觉阿朋这无聊的举动其实是很有意义的。

「至少他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我们还可以睹物思人。」阿朋是这样说的。

两个礼拜後,阿朋拿了三张令人啼笑皆非的照片给我。一张是我和启鸿,一张是阿朋和启鸿,两张都照的还算清晰,至少还可以看清楚阿朋和启鸿两只畜生痴呆的脸。

至於另外一张,是里面最模糊的。是我和成照寒的。

「好可惜唷,照得不是很清楚。」

「是啊,这麽贵的照片我还是第一次照。」

「呵呵,这是我跟你第一张,也是唯一的一张合照耶。」

跟一个月前的场景一样,中正机场。虽然没有那天那麽冷,不过tou上一样有很大颗的鼻屎轰隆隆地飞来飞去。

人物有点不一样,不过还是有我,不过这次像鸽子一样飞出去的不是启鸿,而是成照寒,地点也不是日本,而是更远的美国。

一个月里面两次光顾中正机场,好像中正机场是我家路口的便利商店一样。这一次,tou上掠过去轰隆隆的鼻屎已经没有办法x1引我的注意,漂亮的柜台小姐也不能抓住我的目光。

我的视线始终凝聚在成照寒的shen上,从她Che,划位,到等待上机。我的目光除了眨眼睛的瞬间以外,都老老实实的黏在她的shen上。

好像黏在天上的鼻屎一样。

因为家人的因素,成照寒还是决定到美国去游学。当然,这也是她从小就有的梦想,只是现在可以实现了。

梦想实现得漂漂亮亮,只是这个时候说再见似乎感伤了一点。也,寂寞了一点。

当我知dao她还是决定到美国去的时候,我把她给我的信从tou到尾再看了一遍,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。

这zhong感觉很像是伸手准备打蚊子,手才伸出去,蚊子没打到自己倒是跌得狗吃屎一样。我把这zhong感觉说给阿朋听,他只pen出了一口咖啡,然後问我哪里可以打到这麽会飞的蚊子。

一飞,就飞到美国去了。

一般来说,等待的时间是很无聊,很难受的。但是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无聊,只希望这时间可以停下来,停在这个瞬间。

「到美国去要记得多穿衣服。那边应该b较冷。」我很认真的说。

「我一定会记得穿衣服,否则我会被抓去警察局。」她笑得很开心。

「那,小心不要被抓去警察局。」

「呵呵。」这下子她笑得更开心了。

到了登机的时间,我陪着她一起等着,她就站在我的右手边,我的左手帮她拎着手提袋。随着排队的队伍不断的前进,很快的就到了玻璃门前,也就是我不得不说再见的时候。

「要照顾自己。」

「嗯。」

我的右手心传来了冰冰凉凉的感觉,而且很踏实地被握住,jinjin地,连一点空隙都没有。

「衣服多穿一点,你的手好冷。」

「嗯。」她低下tou,我看到她的脸红了起来。

她把手cH0U开我的手心,我把手提袋递给她。

她从口袋里m0啊m0的,拿出了一张纸条,然後拿给我。

「我走了才可以看唷。」

正当我奇怪着大家都喜欢在飞机场递纸条的时候,她对着我说。然後挥挥手,还免费附送我一个带着水的微笑。带着泪水的微笑。

然後她转shen,我下楼。

我手心jinjinnie着那张纸条,站在收停车费的机qi前笑了好久。我把纸条仔细地,好好地摺好,收到pi夹里,刚好在启鸿的纸条旁边。

==========

「孤独得越久,幸福越值得等待。」

幸福值得等待,幸福值得等待。

是吧,应该是这样吧,值得等待的幸福。

我,等你。

==========

我,等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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